江湖法术大战之七:金针渡世法术
山寨开觞无异游鱼在釜
穷途脱兔居然壁虎游墙
话说孙百龙喘了口气道:
酒席摆好后,他们便邀我入席,推我首位,侯庆和其余六人在下相陪。斟过一巡酒,侯庆便站起身来,取过一把钢刀,从盘中戳了一大块牛肉在刀尖上,到我跟前说道:“贵客远来,无以为敬,请赏光这一块牛肉。”说罢也不等我开言,便向我嘴边过来。这种敬客,固然新奇,那送过来时,运足功力,迅速非常;若是寻常人物,怕不穿喉洞颊而死呢!我早已有了准备,觊个亲切,一口噙住,略运了一口气,连刀带肉,起吃下肚去,才向他道谢。那厮们又轮流敬了一块牛肉,只是见我能连刀吞下,,便知这敬肉的方法,不足制我死命,故虽也用利刃戳了送上,并不去运用全力了。
如此又行了几巡酒,上了两道菜之后,侯庆便吩咐手下道:“先将羊肾羹送上。”一会儿只见小喽罗捧出八大碗油汤送到各人面前。看看似乎不大热,其实全是沸滚的油,正烫得厉害呢!侯庆等举碗在手,向我说道:“若真好汉,请一口气尽了这碗汤。”我便依着喝了,也没有什么意思。他们已赞不绝口,说我好功夫,于是又轮流敬起酒来。我当时便故意将潜机蛰息的妙术施展出来,向他们要求用坛子喝酒,他们也答应了。被我一口气连尽五坛,这一来大家都惊骇起来了!我便大笑道:“好酒好酒,已好多日不如此畅饮了!”那时侯庆却忍耐不住,开口又将峨嵋派势不两立的话说明,又说起请我上山,原要比武的话头。我全假意说道:“在下粗莽,实在没有顾念及此。刚才却一时兴至,多喝了几口酒,如今却竞有些醉了,恐怕不能奉陪诸位比武。还望寨主格外宽恕,待明天醒了再比罢!”侯庆道:“既然如此,大丈夫不打落水狗子,就依你的话。但晚夕却不作兴私自逃跑。”我笑道:“哪里话来?我若逃跑,也不成为峨嵋派弟子了。”当下索性和他们开怀畅饮,直闹到半夜光景,才散了席。
他们引我到一间小房子里睡觉,一倒身便鼾声大作,其实他们的所作所为,我都完全知道。照侯庆的意思,预备到第二天和我明枪交战,倒还不失了大丈夫的气派。只可恨那胡受,却不以为然,他说:“大哥们不瞧那厮,既然敢单身到此,席间又故意卖弄精神,便可见此人本领,不在我等之下,说不定还比我们高些。等到明天和他动手,若败在他手里,我们便失了立足之处;即使胜得他,也是多费手脚。倒不如现在趁他烂醉如泥的时候,将他杀了,反省却许多麻烦。好在我们只要灭除峨嵋弟子,本不定要明枪交战了。”大家听了胡受的一番话,都同声附和,侯庆也一时做不得甚么主张,只说:“大丈夫一言既出,驷马难追,我已经允许在前,又怎么可以翻悔于后呢?”胡受道:“向他派的人可以讲仁义礼智信,只是对于峨嵋派却大可以不必。”大家也附和着如此说,侯庆被迫不过,只得依了他们。于是七个人各各预备了刀剑武器,一哄直向小屋子来。我那时假装梦吃的神情说道:“你们好不要脸,竟用暗箭伤人的法子来行刺我么?”说罢依然呼呼的打鼾。那一班人起初听了我的话,倒似吃一惊,后来又听我打鼾,胡受却笑道:“那厮在彼说梦话呢!我们赶快去结果了他完事。”说着他便首先冲入屋中来。我早就留心预备,待胡受来得切近,一举手就点住了他的气穴,拖在床上,代我躺下,我却从帐后下床,静中观看,那时外边的几个人,见了胡受先已入内,便陆续跟将近来。暗中摸索,直到床前。掀起帐子,不问情由举刀便砍。只可怜把胡受剁成数十段,死于非命。在当时他们还以为剁死的是我。直到我在床后转身出来,向他们说道:‘你们错杀了自己人了!好汉不做暗箭伤人的事,他一定要行刺老夫,如今只落个眼前果报,这也是他自作自受。现在老夫的酒也醒了,你们待要怎样罢!’侯庆等一听我的话,才知道错杀胡受,不由得都大怒起来,围定了我要动手。我便道:‘此间屋小人多,挤得满满的,周转不灵,使不出甚么手段,不如到大厅上或是庭心中点起火把,光明磊落的见个高低,那才显得各人的本领。’侯庆等说一声好,于是就退到庭中去了。我也跟了出去,站在当中,向他们说声请,他们却也并不客气,各举手中家伙,乱七八糟的向我砍劈过来。幸而我从前学过空手入白刃的法子,还可以和他们六个人周旋。陪他们走了五七十个照面,我便忍不住了,举手几挥,将六人的兵器,一起扔了开去,只剩得六双空手。他们见了如此,明知不使出最后的毒手来,是对付不得了。他们都嘬着嘴向我嘘气,就有丝丝白光,直扑过来,断续不已。我明知这就是那金针渡世的法术,倒也不敢怠慢,便用出我因人及物的妙法,举手指挥那些针反射回去。果然灵验,他们所放的针,非但没有损我毫发,却反把自己射了。情知不再是我的敌手,便暗打了一个照呼,脱身便逃,四下纷散。我当时虽只有一个人,但打定擒贼擒王的主意,直盯着侯庆追下。那厮脚步,却也飞快。我暗想他既然会那金针渡世的方法,我腹中现成藏着一把尖刀,何不照样试他一试?即以其人之道,还治其人之身,也不为过。打定主意,便紧迫几步,吐出刀来,直向侯庆后脑射去。一转眼之间,只听得秃的一声,把侯庆的后脑射个正着,立刻栽倒当地死了。
我杀了侯庆之后,便取道回到客寓之中,吕师兄已在那里守候了。一见了我,便笑道:“昨夜之事,倒偏劳了!”我也笑道:“那却算不得一回事,只可惜除了两个,其余的都吃走了。”吕师兄道:“走了么?我却没有放过他们,早已了当了!”我又想起在山寨中所遇的人,却没有徐世和在内,要不然也可以一起结果。我心中方如此一动,吕师兄已知道了,便笑道:“孙贤弟不是在那里惦记徐世和么?此人不久便可到来相见。但他的本领却较侯庆来得高,这是他原有武艺,惯使一对练子锤,每个重二十余斤。这种家伙,他平常不大用,非要碰到了棘手的人,才肯一试。一对锤头上,不知共伤过多少英雄好汉,故江湖上称他叫做金锤将徐世和。他本来和侯庆等合为一个寨子,今番恰巧他往别处去探友,故不在寨中。大约不出三天,就会回来,到那时一听了侯庆等被杀的事情,一定赶来寻你,意图报复。”我听了吕师兄这一番话,便也并不将徐世和放在心上,只向他问道:“那种渡世金针,却也十分厉害,要不是练得因人及物的功夫,怕多少要受他们些儿伤。只不知这种功夫,是如何学习的?”吕师兄笑道:“你刚才射侯庆的刀,不是和那东西同样的功效么?怎么还不明白?”我道:“那么他们所练的,也是运气格物的功夫!怎么师兄又常说他们是旁门左道呢?”
吕师兄哈哈大笑道:“这一来你又弄不明白了,此时横着没事,不妨待我详细告诉你罢!他们使用那种东西,却和你使用飞刀一样,便学习的时候,却并不从潜机蛰息功夫入手,说得好些,是从炼气中学来。换一句说,不过是一件口喷的暗器罢了!但学习的时候,既与你所练潜机蛰息,运气格物等功夫不同,那寻常练习暗器,也是两样,要不了带些邪气。第一步便须跪祷四十九天,在这四十九天以内,不饮不食,长跪在一个指定的所在,诚心恳求,好像和尚的站关一般。”我听到这里,不觉插嘴道:“他们既在前没有学过潜机蛰息的法子,如何能够四十九天不饮不食呢?”吕师兄笑道:“这是我少说了一句,他们在跪求之前,做师父的先给一道符箓,使吞入腹中,就可以免除饥渴之苦。如此跪了四十九天以后,师父又给他一道符篆,焚化在净水之中,连水吞下。然后才取出一枚神针来,命学习的人吞下。坐在净室之中,连用丹田之气,作势将针吐出。起初万难吐纳自如,到了后来,竟能把针吐出了。于是时作吞吐,到能远射为止。至此师父又须给符吞服,使腹中的针,由一变两,由两变四,如此母子相生,变成无量数的针,可以一运气便连续发出,没有用罄的顾虑,才算学成。这种功夫,虽说是符水的效力,但一半也须懂得运气,不然就办不到。大约练习起来,从头至尾,也须一年有余,才得成功呢。”
当下我们两人谈论了一会,吕师兄便自走了,我便住在客店中专等那徐世和前来。一连两天,不见应响,独处店中,很觉烦闷,便信步在城外一带游玩。忽见一骑快马,由西而至。马背上坐定一个汉子,长身宽膊,满脸杀气,估量上去,约有三十四五岁光景。背插一口单刀,腰间几盘粗链,挂定一对瓜棱式的锤头。此人是谁?不消说就是江湖上盛传的金锤将徐世和了!
我当时见他来得切近,便有心和他开一场要笑。使出我运气格物的功夫,暗中指挥着那匹马,不许前行。那马宛然钉住的一般,立刻停步。那徐世和好像心中非常焦急,忽然见马停住,便骂道:“孽畜,连你也来捉弄起我来了!”将手中丝缰一抖加上档劲,那马依然不动。他心中大怒,抽出皮鞭只顾没头没尾的抽打。任你如何,要那马走一步,却是不能。我又想,何不命那匹马起个扬桩儿,栽他一个筋斗,倒也有趣。这念头还没转定,只见那匹马长嘶一声,后蹄一挫,前蹄一掀像人一般的直立起来,果然把徐世和掀了下来,惯出四五丈路,直跌得他一佛出世,二佛沮槃,火星冒破了天灵盖。一骨碌跳起身来,正要举鞭去打那匹马,不料那匹马又被我暗中赶走,风驰电掣而去,转眼就不见了。
那徐世和见走了马,便迁怒到我身上,向我骂道:“何处妖人,敢在暗中播弄爷爷,须知徐爷爷不是好惹的。赶快还了我的坐骑,万事全休,要不然先送了你的老命再说。”我便笑道:“你这厮如此凶恶,遮莫是个强盗?你自己的马,如何竟骑它不下,给它掀倒了,还不自觉羞惭,反来欺负老夫。我看那匹马,若是你自己所畜,万不至连主人都不认得。这一定他人之马,被你这厮偷来,故它就不服你的驾驭,故意将你掀下。你这人不是个强盗,就是一个盗马的贼。”他被我如此一骂,真是气上加气,把马鞭子丢在一旁,从背上拔出那口雪亮的钢刀,指着我道:“我知道你这老东西活得有些不耐烦了,故敢在爷爷面前如此放肆,如此就让我来成全了你罢!”说着将手中刀一顺,搂头就是一刀。我早已料到他有这么一来,便闪身让过。他见一刀没有劈着,又一连飕飕的数刀,我又都让过了,喊道:“徐世和!你不要恁地逞强,老夫不是好欺的!”他一听我唤他名字,便托地跳出圈子,站定了脚用刀指着我问道:‘兀那老头儿,是从何处而来,姓甚名谁,如何认得爷爷?快些说来,须知爷爷宝刀之下,不死无名之鬼。”我道:“姓徐的,你不必如此逞能!欲问我的名字,你且站稳了,听我说来,我乃峨嵋山吕宣良的师弟太平府孙百龙便是。早就要找你这厮说话,不料前几天被你出外躲过,多活了几日。如今却撞入网来,想你恶贯满盈的时候,就在目前,还敢如此猖獗!我且问你,前番鹿原子的门徒薛天德和你有何仇怨,你却用金针渡世的邪术,损了他五官?老实对你讲,我今番特地前来替他报仇的。你有什么本领,尽管放出来罢!”
徐世和听了我这一番话,却咆哮起来道:“你这老东西却就是孙百龙,前天坏了我几家弟兄,今天本待到六合店来寻你说话,不料竟在此相遇,这也是你注定的死所。”说罢便扔了单刀,从腰间抽出一对链子锤来,不由分说,照实着我就直上直下的打过来。果然来得厉害,竟如疾风猛雨一般,使得一片银光,团团围绕。要不是我会得空手入白刃的功夫,早就受了他的苦了!我想他这一对锤头,完全是一种武艺,并不是什么邪术,若是用法术去破他,固然只消一举手之劳,但倒不免被人家说一句以术胜艺,很不好听,故也用艺来和他周旋。那厮见我如此,便将双手一抖,两柄莲子锤变了一个双龙入海的架数,直向我腰间打来。这是一路杀手,打着时一定没有性命。我见他来得切近,便举手去将近锤处的链子剪住,打算用一下劲儿,将这链子剪断了完事。又谁知道他这两条链子,非铜非钢,却是细丝头发,夹着鹿脊筋等几件柔韧的东西绞成的,柔韧滑泽,虽用了不少劲儿,却终没有将它剪断。
此时徐世和已瞧出了我的用意,及将双链一抽,说声:“且住,你这厮本领却也不弱,但要剪断链子,还似乎不够些。你我如此赌斗,也分不出甚么胜负,倒不如换个方法来比试一下,早定雌雄,免得许多麻烦。”我便道:“你要如何比试,老夫总肯奉陪的。”徐世和道:“如此却好,那末你站定了脚步,让我用链子锤在你胸前打三下,你不作兴回手。我打过三下之后,也一般的站着,也凭你用锤打三下。若是互打三下,大家没有损伤,那时再换别的方法来赌赛。你看这法子可好?”我道:“好极好极,如此你便来打罢!”暗中估量那一个锤头约有二十斤,再加上他那一副功力,大约打一下总有几百斤的重量,单凭我向时所练得的一些硬功夫,怕受它不了,却不容不借些法力了。于是一面运足硬功,一面借些运气格物的功夫,使他那锤头,打不到十分沉重。安排好了之后,徐世和便运足了功劲,觑准了我的当胸,飕地就是一锤。在他以为这一锤定可把我打死,谁知秃地一声,打在胸前,我却神色不变。他接连又发两锤,一般无用,便有些急了。
我才透过功夫,上前取锤在手道:“如今轮着我打你了,快加些功劲,若疏忽一些,锤是没有灵性的,打着时决没命活,那时可就要懊悔嫌迟了!”我说这些话,总以为那厮一定降不了打的,不料那厮却也练就一身很好的开口铁牛功,运了一运劲儿,便道:“要打就打,不必多说。”我自然也运足了臂膊上的功夫,加上二三分功劲,连发一锤,也不见动静。三锤打毕,我便说道:“功夫果然都不错,但如今却又没分出胜负来,非得另外再换一法不可。有缘相遇,也须见个高低,不分胜负不散场。如有人逃跑,天诛地灭。”徐世和一边答应着,一边低着头想他打赌的方法。隔了好一会,才说道:“刚才用锤打,如今却用用刀劈。也是大家搂头砍劈三下,不准闪躲,如其没有胜负,再想别的法子比赛。”当下我也答应了,依旧是他先动手。那徐世和从草地上拾起刀来,狠狠的向我顶门上砍了三下,就把刀递给我。我也如法砍了他三刀,那厮却练得好头肘功,并没有伤损。到此他却发起急来,顿着足道:“照这样比赛,弄到甚么时候才能分出胜负来?”我便笑说道:“徐世和,你且莫急,难道你的本领,只有这一点儿不成?如其虽有专长,不妨放出来;如其是黔驴技穷,可早早的束手受死,不必多言。”他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道:“姓孙的你休要逞能!今天爷爷若不把你杀死,再不在天地之中做人。如今你且站稳了,看爷爷的法宝。”我知道他又要用那金针渡世的调调儿了,便就旁边拗了一根树枝在手,专等他来。那徐世和果然不客气,把口一张,吐出一股气来,金蛇万道,耀眼生花,一根根金针,直向我浑身上下射来。我就早料到他这一着,便运起运气格物的功夫,将那树枝,做个替身,金针来时,一根根都钉在树枝上。片刻之间,几乎把一根很粗的树枝,钉得满满的,估量上去,总有好几万针。他运得了这么一口长气,煞也厉害。到后来那针的来势,渐渐地力弱,不似先前来得刚劲,我就知道那厮有些不济便喊道:“徐世和,这小小针儿,济不得甚么事,还是住了手,再想别的方法。”他倒也听人说话,便收住了气,现出很焦急的样子。我便从树枝上的针,一齐拔下吞入腹中。他见我如此举动,心知不敌,便欲逃遁。已被我瞧破,止住他道:“姓徐的,你莫想溜撒。常言道,来而不往非礼也。你既将许多金针送给我,我如何好生受你的,须得送还了你才是。”说着也照样吐针射去。
不料那厮却只会放针,却不会抵御之法,一见我放针,不问情由,拔脚就走。我也紧紧逼上去。一直追了六七里,他便转入一座山中去。待我追近去时,他已在一座削壁之下站着,转身向我道:“姓孙的,你苦苦逼人,到了此地,你可奈何我不得了!”说着,将身体紧贴在削壁上,一耸一挺,已如蛇一般的,直上山峰去了。我和他相隔很远,待欲追踪而上,可已来不及。但眼睁睁的放走他,心中又有些不甘,便加紧几步,正待也用壁虎游墙功上去。忽听山峰上一声长啸,眼睛一瞥,只见那徐世和不知何故,忽从山峰上横颠倒撞下来,掼在削壁之下。上去看时,已脑裂腹破,死在当地。我当时委实弄不明白,刚才明明见他运用壁虎游墙的功夫直上山峰,好端端的如何却又会掼下来呢?
我正在呆想,无意间抬头向山峰上一看,方才明白其中缘故,原来吕宜良师兄正笑吟吟的站在山峰之上,向我招手,那徐世和的死,不消说是吕师兄之力了!当时我便从削壁使蛇行而上,与师兄相见了。问起刚才之事,吕师兄道:“这也是合该他死在我手里,我适在此闲游,不料那厮恰好也到,故将他掷下山峰,了却这边一重公案。如今此间无事可做,索性去访访黄叶道友,顺便去寻樊岳的踪迹。”于是我们便向长沙而去。但此一去险些儿闹下大大的乱子,若非黄叶师兄和吕师兄二人,连性命都保不住呢!这一次可算第一回死里逃生,讲出来也很足惊人呢!
说到这里,忽见史天成、冯果二人,现出疑惑的神情,面面相觑,却不知是什么缘故。
更新于:3个月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