您当前的位置:首页 > 歌者小浪花

左宗棠:如果你有真才实学,是不会永远被埋没的!命中贵人何在?

2024-11-14 09:48

那年,两江总督陶澍出差江西,回程中惦记故土,生发思乡之情,遂请假回湖南老家扫墓,路过醴陵,见地方官员打出欢迎他的对联,那对联道:

春殿语从容,廿载家山,印心石在;大江流日夜,八州子弟,翘首公归。

陶澍很是受用,大为感动,便问何人撰写,地方官答曰,左宗棠也!

陶笑曰,此人颇有才,请速安排和我见面!

好一个左宗棠,这位中举多年但一直未能“进士”之人,终于有了时来运转之机,这次见面,为其人生之辉煌打下了伏笔。

见面那日,宗堂乃布衣之扮,何以不着官服?因其只是一名教书先生也,无任何官职!

其中举以后,因个性倔强,不愿附属庸官俗吏,更不愿给这些他瞧不上的人溜须拍马,所以宁愿到农村支教,做一名传道受业的先生!

他一直是想报国的,中举以后也参与多次国考,想再混一个进士的文凭,但时运不佳,仿佛老天总捉弄他,就不让其被录用。

其只好忍着一肚子的气以待时机,一边教授着稚嫩小儿,一边研习经天纬地之学,有农事、经济、军事,甚至也研究起了风水,日子倒也过得充实!

陶老先生,此时已是名满天下的名臣,为朝廷所依赖,而宗堂才不过二十五岁,乃气壮如牛的小年轻一个。

但陶老先生是极为爱才的,见其对联颇有来路,便以朋友之礼相待,放下了两江总督的大官架子。

官架子,还是留给那些庸官俗吏吧,对于左这样的大材,是来不得半点架子的,架子会把他们隔为两旁世人,精明老道的官场大佬陶澍如是想。

及至见面,宗堂昂首挺胸地信步走过去,真诚地表达了对陶老先生的热烈欢迎及敬仰之情。

在握手之时,宗堂太随意了,不小心扯下了陶老先生官服上的朝珠,只见几颗圆润而富有光泽的朝珠掉落地上,滚向四面八方,仿佛大家要散伙的样子。

地方官吓得面如土灰

这个极好的巴结大官的机会眼看就要鸡飞蛋打,几十个日日夜夜的挑灯夜战眼看便要化为梦幻泡影,说不定还会被一阵怒骂,其后脊梁开始发汗,怕也!

但宗堂好似无事一般,好似只是和左邻右舍闲谈琐事而不小心扯落了几个普通的珠子。

其一边继续强调对陶老先生的敬仰,一边弯下腰去自然地拾起那散伙的朝珠,仿佛老农自然地在自己的田地里劳作。

陶老先生惊诧于他的镇定自若,更佩服他的做人的底气,想想为官多年,很多人见到他都是战战兢兢而语无伦次的,这小伙子却没有丝毫的紧张或腼腆之色,难得!

于是,陶老先生对宗堂的好感又加了一成。

拾完朝珠,宗堂轻声给老陶说了声抱歉,然后继续他们的学术交流。

他们重点谈了一些天下大事和诗歌词赋之类,再一起展望了美好的未来,然后在情景交融两情相悦中依依惜别。

陶老先生转向通往他家祖坟的大道扬长而去,宗堂则和地方官话别后,转向通往他教书的村子的那条小道。

一条大道,一条小道,从此便有了历史的意义,或许宗堂该叫它光明大道吧!

这次会面,陶老先生很是满意,觉得能于乡野见识一位罕见之材,开心至极。

大概越是优秀的人越是喜欢优秀的人,因为他们俩在一起便叫珠联璧合,或叫比翼飞天,用现在的话说,是可以强强联合的!

当然,还得看他们是否情投意合,此乃闲话,不多说也!

宗堂则是欢畅的,因为埋没乡间这么多年,而进士文凭又混不到,人生总有些寂寥和凄凉的,这次会见老陶,终于可以全盘吐露自己的绝世才学,怎一个爽字了得!

从此,老陶记得了宗堂,宗堂也记得了老陶,虽山高路远,而年纪也差了三十几岁,但并未阻断他们相互之间的敬意!

因这敬意,后面的故事就更精彩了!

又过两年,宗堂对进士的文凭还是一如既往地热爱,决定还是继续冲刺一下,誓把这个金贵的文凭拿下来。

但宗堂又一次失败!

命运总是捉弄有本事的人,宗堂真的太有本事了,所以多年苦心积虑地追求进士,但进士看都懒得看他一眼,人生好一段悲凉凄苦!

这段往事伤透了宗堂骄傲的心,以致后来其做了名满天下的大官,在召见官员时,总喜欢召见如他一般出身的举人官员,而进士官员,其总是排在后面简单应酬几句。

用他的话说,进士们读书太多了,因为都是为了应付考试,而真才实学是大打折扣的,全不像举人们有了一定的文化基础后,把更多的时间花在了研究实际问题上。

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,进士们都是读死书的书呆子,都没有多少真才实学。

有没有现在那些文凭不高、而事业颇有建树的一些人(不是所有人)的高论的感觉?

宗堂开了一个不算好的头,真才实学不是说文凭越高越没有的,当然,更不能说,真才实学是文凭越低便越有,那天下不要办学堂了,估计文盲的真才实学便是最高的。

宗堂后来官做大了,偶尔搞几句安慰自己青年时的伤痛的话是可以理解的,人嘛,都有难言之隐,总要给他一个机会去悄悄疗伤吧?

所以,每个人的言谈举止都藏在他曾经读过的书、走过的路里,这话不假。

宗堂这次进士之路又失败,其终于醒悟,他其实并不是一个读书的料,准确地说,他不是一个应试教育的料,便打算从此不再去考进士,而是转向一些务实学问的研究。

去他妈的进士,给老子都不要呢!宗堂发完牢骚,便气冲冲地离开了京城,路过金陵古城,想到他此前的一面之交的好友老陶,便想不如去老陶处混几口好吃的,顺便去看望一下他。

老陶明显廋了,因为推行新政,得罪了不少既得利益者,其所受到的压力不小,这次宗堂来访,他是很开心的,可以放下案牍之劳形,和宗堂谈天说地,彻底放松一下。

优秀的人总是喜欢和优秀的人谈天,因为,他们会不由自主地谈到一块,没有了曲高和寡而又孤芳自赏的冷清!

但老陶压住了这个致命的聊天诱惑,因为,他还要继续观察宗堂,看其是否值得托付一件大事。

他叫来了幕府的一些资深才子,大概也是某行的大咖之类,给他们吩咐一二,大意是好好和宗堂讨论一下学问,借此了解他的水究竟有多深。

但前提是,不要让他知晓这是在摸他的水准,而是让他觉得,是在向他讨教,以免得罪这位有点自以为是而又颇有才学之人。

于是,他对宗堂抱怨他的工作之难,事情之多,总之是暂时没有时间和宗堂进行亲密的闲聊,所以请宗堂先暂留幕府,好及时给各位谋士一些智力支持和精神指导

宗堂果然中计!

他现在什么都不怕,就怕没人来请教,现在有博学之士来向他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落魄之人请教,其自是大喜过望的。

谋士们迅速组成了求学小组,把宗堂当作了某方面的老专家,事无巨细地问这问那。

宗堂有问必答,谋士们仿佛有所得,连连点头称赞,就差须菩提当年听闻佛祖讲授佛《金刚经》时的涕泪悲泣了!

宗堂的此次讲学甚为成功,折服了各位才高八头学富五车的谋士,他的讲解总是不落窠臼,总有新鲜的玩意儿让他们眼前一亮,他们感叹,此类大材,之前从未见有。

老陶,这个临时求学处的奠基人,其实每天也在屏风后面听宗堂的解答。

这一听便有些上瘾,大概听了十三天,觉得宗堂是有些道行的,不是来混饭吃或只是暂时灵光一现的,是位天底下难得之大材。

这下,老陶终于放心了,他的大事终于可以托付给宗堂了。

他叫来宗堂,详细阐述了这些天一直忙得天昏地暗的论据和论证,所以一直未有空闲和宗堂聊天,怠慢老友了,还请见谅。

宗堂是性情中人,对老陶说,陶公不必客套,你客套,我反而不自在了,这样蛮好,你有事便去忙,无事时我们再闲聊。既然是闲聊,是可有可无的,不必挂怀也!

老陶被宗堂的真情打动,他知道,他面对的是一个有真性情的人,只有这种人且满腹才学才够得上他托付的大事。

老陶便和宗堂聊些婆娘们的家长里短,顺便也介绍了自己家人的情况,聊到最后,便直截了当地对宗堂说出了他要托付的大事。

那时,还不叫托付,叫代子求婚,但后来看便是托付无疑的

他和颜悦色地对宗堂说,我们有缘,不妨结为亲家,我有一子,欲求你长女为妻,不知可否?

宗堂有点莫名其妙,怎么谈着谈着谈到儿女的婚事上了,我们不是在一直讨论天下大事吗?

宗堂不相信自己的耳朵,小心翼翼地请老陶再说一遍。

老陶一字一字地吐出来,道,我—们—俩—结—为—亲—家,可好?老陶这吞吐大事的感觉犹如刚学话的小孩,虽简短却意味深长的。

宗堂知晓了老陶的心意,知道他是来真的,有些感动于他瞧得起自己,但总觉得有点高攀不起。

一者老陶大他三十多岁,可做他父辈;二者老陶乃名满天下的一代名臣,官居两江总督,可谓大有实权之人物;三者老陶之清名也大,为天下大多数人所敬仰。

而宗堂觉得,自己只是一个倒霉透顶的倒霉蛋,连个进士的文凭都拿不下来,更无一官半职,这门亲事,可谓门不当户不对!

宗堂真诚地感谢了老陶对他的厚爱,并一五一十地说出了他的顾虑,希望老陶收起这个想法,不要让他为难!

但老陶是已混成人精了的,对于宗堂的顾虑是他意料之中的事,宗堂不说出这些顾虑,他反而会有所顾虑。

他便抛出他准备好的托辞道,若论年齿,但须渠夫妇年相若可矣,不须论亲家年齿也,君若论门第,此系贤女佳至吾家,无忧不适,至于名位,君他日必远胜于我,何忧为?

此话乃千古绝唱,因为它来自于一个高级官僚向一位平头百姓的真诚求亲之举,世之罕见也!

翻译成大白话可做如下理解:

一者,夫妻之间年纪相仿便可,至于亲家年纪相差太大无妨,又不是我们一起过家家。

二者,若论出生门第,老弟家的女儿还要高于我家呢,是我家高攀了。

三者,论地位,老弟今后前途远大,地位肯定远高于我,也是我高攀了。

宗堂被老陶的真诚和厚爱打动,这么多年了,终于遇见理解他的人,是谁说,知己难得,今日得遇陶公,实属上天之眷顾也!宗堂如是想。

他有些惶恐,亦有些感动,最后一切归于平静。

是的,平静,对于一个做大事的人,是要做到宠辱不惊的,宗堂是做大事的人,所以他此时是宠辱不惊的。

他愉快地接受了这门亲事,也不要老陶请媒婆来走一次世俗的求亲流程,都是说话管话的爷们,这门亲事,就这么硬锤地定了下来!

他感谢了陶公的知遇之恩,并信誓旦旦地说,我不会令你失望的,放心吧,老陶!

老陶笑了,这件大事终于尘埃落定!

第二年,老陶到西方极乐世界去报到了,留下了还未与宗堂长女结婚的年仅七岁的独子陶桄

因老陶在位时推行新政得罪了不少人,这些人便想方设法地加害陶桄,宗堂这时终于爆发出了他的保护遗孤的强大力量,把陶桄接到他的身边,给他最好的教育和照顾。

几年后,给他和女儿举办了正儿八经的婚礼,正式履行了对老陶的誓言,想必老陶是可含笑于九泉的。

又过几年,宗堂因为有老陶之前的铺垫,加上他的才智过人且时来运转,进入了湖南巡抚张亮基的幕府,开启了一段师爷操纵巡抚的传奇故事。

也从此,他便一步步走入了晚清的名人堂里。

看到他后来的成就,老陶更要含笑九泉的,甚至是要从九泉里兴奋地跳出来,给宗堂一个深情拥抱的!

如你有过硬人品及本事,早晚会有贵人相助也,挺住了,别趴下!——左宗堂于两江总督府

更新于:1个月前
评论问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