您当前的位置:首页 > 云朵推文

因为一个女人的出现,她上辈子被人害惨,原来是因为她的好闺蜜。

2025-01-15 15:32

第1章

“阿宁,为夫也是不得已,冲儿他是个妖孽,你原谅为夫吧。”

男人低沉略带哽咽的声音传来,紧接着是一声刀剑裂帛之声,鲜血洒了满怀。

沈安宁头疼欲裂,从一片黑暗中醒过来,眼前还是她的夫君裴衍之抽刀斩杀她怀中“小儿子”的情景。

“夫人,您再加把劲儿,马上就要生下来了!”一个慈眉善目的稳婆出现在视线中。

沈安宁看着周围景物,知道这是又回到生裴冲冲那一天了。

裴冲冲是她的三儿子,在此之前,她的大儿子痴傻,二女儿瘫痪,而这个小儿子一生下来就是只无毛老鼠,上京城都说,大理寺裴少卿是上京城第一美男子,可他的夫人却是个克子的不祥之人。

直到沈安宁死后,才从天道那里看到了剧本。

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好闺蜜天时郡主宋如真,那女人五年前回到上京时就瞧上了她的夫君。

她手持夺人气运的天眼石珠,以弱者姿态接近沈安宁,害死她后,太后给宋如真和裴衍之赐婚,裴衍之宁死不从,她那个天下最俊美的夫君竟被砍断手脚做成了美人壶!

头脑中残留的记忆袭来,刚过七月,沈安宁却冷得浑身颤抖。什么闺蜜好姐妹?我怜你孤儿寡母,你害我家破人亡?

宋如真手里拿的是女帝剧本,而她们全家只不过是她登上帝位的垫脚石炮灰,在新朝历史上甚至连名字都不会有。

“夫人,您这一胎生的不太顺,奴婢不敢说谎,怕是……应了那道士的话了。”那圆脸稳婆领着一个脸生的丫鬟跪在地上道。

前两日有个道士上门,说要给府上驱邪,被沈安宁下令逐了出去,那道士走的时候嘴里说她腹中孩子九死一生,即便生下来也是个鼠妖。

沈安宁看了眼窗外的夕阳,强自镇定,朝身旁的丫鬟道:“翠冷,去将芙蕖和胭脂都唤进来。”

她的陪嫁丫鬟如今还剩下三个,可生产之前,宋如真来看她,芙蕖和胭脂都被她找了个理由支走了,只留下年纪最小的翠冷。

“夫人!”稳婆急忙说道,“产妇和婴儿都怕吵闹,产房里的人不宜太多。”

“我都不怕你怕什么?我看不见她们总觉心慌,使不上力,”沈安宁凝神静气道,“翠冷,你快去吧!”

“是!”绿衣小丫鬟匆匆跑向门外,不多时,领着两个大丫鬟进来。

“胭脂,你附耳过来。”沈安宁小声道。

红衣丫鬟听话跪下,沈安宁在她耳边吩咐了几句,就见丫鬟脸上闪过一丝惊异,接着又很快按下。

“是,奴婢这就去小厨房,吩咐她们做些甜食来。”胭脂缓缓起身,便出门去了。

沈安宁又看向旁边一个粉衣丫鬟:“芙蕖,小少爷生下之后,你寸步不离守着他。”

稳婆抬眸看了眼那粉衣丫鬟,握着衣袖的手紧了紧,衣袖里藏着一把利刃:看来又得多杀一人了。

太后吩咐过,今日在场的人都得死。

“是!”芙蕖见沈安宁今日神色肃然,虽不知为何,却瞬间有了干劲。

说完这些,沈安宁眼中发红,虚脱道:“若是大人回来,让他进来见我。”

她知道自己生下儿子之后就会脱力晕过去,虽然只是晕了半炷香不到,可裴冲冲就会被人用一只无毛老鼠调包。

前世她抱着那只老鼠三天三夜,哭干了眼泪,直到裴衍之挥剑斩杀了那只老鼠,从此后夫妻彻底离心,她与裴衍之再也没有和好过。

“那个负心人,还见他做什么?”翠冷抹着眼泪,为沈安宁鸣不平道,“小姐你辛苦为他生孩子,他却出去和那个林佳秀鬼混!”

“听我的!”沈安宁声音冷厉。

重生一回,她心如明镜。裴衍之不是去见林佳秀,而是被太后召进宫里去了。

上辈子沈安宁在宋如真的误导下误会裴衍之,直到死后才知她的夫君从未变心,自始至终心里都只有她一人。

“是。”两个丫鬟看见她如此认真,虽有疑惑,也不敢多问。

沈安宁又拉了拉翠冷的手,小丫鬟躬身附耳过去。

“防着宋如真。”她的声音很低。

翠冷惊讶地转头看她,贝齿咬唇:小姐和天时郡主不是好闺蜜么?

天时郡主五年前丧夫,带着两个孩子回到上京,就将宅子安置在了裴府隔壁,有事无事来府里与她家小姐说话,两人这些年来走得很近。

“别让宋如真进来。”沈安宁的声音好似呢喃,手上却用力掐了翠冷一下。

上辈子翠冷是唯一看见裴冲冲被人调包的,也很快被杀人灭口。宋如真说,是怕她将沈安宁生下妖孽一事宣扬出去,所以就将她杀了,沈安宁当初伤心了许久,却也没怀疑过。

“奴婢知道!”翠冷年纪小,但反应很快,郑重点了点头。

约莫到了亥时,守在门口的华服妇人脸上现出不耐烦的表情,敲门催促道:“邱嬷嬷,姐姐还没生么?”

“生了!小姐生了个小少爷!”稳婆并未开口,芙蕖大声喊道。

门外众人只听见丫鬟的声音,却没听见婴儿啼哭,心生疑惑。

裴冲冲生下来时哭声微弱,像猫叫一样,其实是因为那稳婆用帕子堵着他口鼻。

“奴婢带小少爷去清洗身子。”稳婆说着就要把婴儿抱去内室,那里有一道后门。

“不行!”芙蕖一把夺过稳婆手中的襁褓抱在怀里,“脏一点没关系,但我家夫人醒之前,不能抱走!”

老太婆目光一冷,手已经按住了藏在袖中的刀刃。

“姐姐,你怎么样?妹妹进来看看你。”宋如真推门而入。

“我家小姐她刚生完,不宜见客!”翠冷快步上前,一把将宋如真推出去,拼了命将门栓插上。

她知道自己一个小丫鬟无论如何也拦不住天时郡主,可为了小姐的托付……今日豁出去了!

“让开!”宋如真面色铁青,招了几个粗壮婆子来拍门,“死丫头好大的胆子,竟敢拦我!”

门外是“砰砰砰”的撞门声,屋里的稳婆和那个胖丫鬟转着贼溜溜的眼珠,凶光渐露。

第2章

翠冷和芙蕖吓出一身冷汗,直到门外传来男人略带急切的声音,才松了口气。

是大人回来了。

“阿宁,阿宁你怎么样?”裴衍之刚过三十,身姿修长如竹,容貌清俊又透着几分成熟,正是京中少女的梦中情郎模样。

“衍之,”宋如真看见裴衍之,脸上立刻现出一抹娇羞,方才的蛮横都收起大半,上前一步,胸部有意无意地触碰他的手臂,“我想进去看看姐姐,没想到那两个刁奴竟然拦着!”

“大人你可回来了!”翠冷打开木门,抹着眼泪道,“夫人她请您进去!”

“阿宁!”裴衍之推开堵在门口的宋如真,径直冲了进去。

宋如真愣怔住。

不可能!沈安宁会请裴衍之进去?这五年来,她想尽办法让沈安宁相信裴衍之和大理寺的女侍卫林佳秀有私情,自从沈安宁怀上老三之后,夫妻二人就再没有过肌肤之亲,早就该和离了!

裴衍之只能是她一个人的!

“砰”!

趁着宋如真发愣的工夫,翠冷狠狠关上门。

宋如真看着紧闭的木门,眼中迸发出一股狠劲,捏了捏手里的石珠手串:走着瞧!

这几个丫鬟的胆儿真是太肥了,看沈安宁醒了以后不教训你们!

你们放他进去又如何?沈安宁那个憨批早就把他当成了负心汉,这对儿苦命鸳鸯马上就会散伙!

裴衍之是她宋如真的,她要他那清雅桀骜的身姿变成最低贱恶心的玩物,伏在自己身下!

屋里。

男人双目泛着泪光,跪在妻子的榻前:“阿宁,你终于肯见我了。”

沈安宁缓缓睁开眼,看见翠冷还活着,裴衍之也好好的在跟前,眼泪忽然就下来了:“郎君对不起。”

她最好的夫君,惊才绝艳、洁身自好的夫君,还活着。

“阿宁,”裴衍之受宠若惊地握住她的手,自责道,“是我不好,你怀着身孕,不该让你担惊受怕的,都是我不好。”

“哇!”旁边忽然爆发出婴儿震耳欲聋的哭声。

裴冲冲是真的难过,爹娘在卿卿我我,完全忽视了他。

“冲儿。”沈安宁看向芙蕖怀中的襁褓。

裴衍之一脸激动地问:“你怎知我要给老三取名叫裴冲冲?我这一个月苦思冥想,今日才决定下来的。”

沈安宁淡淡一笑:“我与郎君心意相通。”

上辈子裴衍之曾说过,不论命数如何,他们一家人总能冲出一条路来。

只可惜……

上一世,大儿子裴清城被宋如真的儿子夺了气运,呆呆傻傻养在行宫中受一群变态老太监的欺凌。

二女儿裴小溪被当成药人,一直被御医偷偷取血供养宋如真的残废女儿,被那心狠手辣的小公主豢养了一世。

裴衍之想到妻子很久没给自己好脸色看了,今日竟然如此贴心,顿时笑弯了一双俊美撩人的桃花眼:“阿宁惯会说情话哄我。”

“呜哇!”襁褓中的婴儿又爆发出一阵不耐烦的哭声。

裴衍之轻拭眼角,转头道:“给我看看冲儿!”

芙蕖抱着婴儿跪在夫妻俩面前,笑着说道:“小少爷还没洗身,脸上脏的……”

“无妨!”裴衍之兴奋地抱起儿子,不顾他脸上的血污在自己脸上贴了贴,“阿宁你看,冲儿长得很像我!”

沈安宁一直侧着头,没敢看襁褓中的婴儿。

天知道上一世宋如真抱着那无毛老鼠走到她跟前时,她的心有多痛。

虽然是只无毛老鼠,可她还当成宝贝似的抱在怀中三日不曾撒手,直到裴衍之将那只老鼠斩杀了。

“阿宁,你抱抱他。”裴衍之将儿子送过来,温声道,“有冲儿在,我们全家都会好的。”

沈安宁鼓起勇气,缓缓转过头,看见小儿子的面容时心都被萌化了:“冲儿,你没事真是太好了。”

嫁给裴衍之的头七年,她是上京城人人称羡的少卿夫人,可这五年来,长子疯傻,女儿瘫痪,京城中就有传言说她是不祥之人。

上一世她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小儿子身上,宋如真却用一只无毛老鼠换走了他!

“阿宁,你放心吧,”裴衍之揉着她柔软的长发道,“有我们疼爱他,冲儿怎会有事?”

“老爷夫人,奴婢们就先告退了。”稳婆朝胖丫鬟使了个眼色,二人打算退下。

裴衍之刚要同意,忽觉沈安宁拉住了自己的衣袖。

“慢着!嬷嬷急什么?你们辛苦一整天,总要留下来吃杯茶。”沈安宁目光冷冷扫过两人。

这稳婆和丫鬟都是太后送来的,说是帮着宫里几位娘娘平安诞下子嗣,稳妥得很。

现在沈安宁知道了,她们是太后那个老妖婆派来的催命符。

宋如真并非什么皇室血脉,而是太后娘家的侄女,只因十二年前远嫁北凉国和亲被封为天时郡主,前世沈安宁从未怀疑过太后和宋如真姑侄二人,甚至听从她们的提议,将痴傻的大儿子送到云州行宫去休养,连给她接生的稳婆和给二女儿看病的御医也都是太后一手安排。

她们权势滔天,又手握石珠法宝,将裴家碾压得渣都不剩。

沈安宁恨极了。

这一世,她誓要将这荒唐的剧本全都改写!

“这……”那婆子的声音有些颤抖,“奴婢还要进宫去向太后娘娘复命呢。”

“是要去向太后复命,”沈安宁稳了稳气息,缓声道,“只是要先把二门处的篮子说清楚了才行。”

“夫人!”老太婆当即跪下,哆哆嗦嗦道,“奴婢不知夫人在说什么……什么篮子?”

“小姐!”门外传来胭脂的声音,“奴婢和崔侍卫找到了!”

“你们干什么?!”宋如真气急败坏地吼道,“什么脏东西也想拿进产房里?万一冲撞了我姐姐怎么办?”

“郎君,让他们进来!”沈安宁摇着裴衍之的手恳求。

虽然不知她是何意,裴衍之还是朝门外道:“崔义,拿进来!”

翠冷将木门打开,崔义手里提着一只盖着黑巾的竹篮子,跟在胭脂身后大步走了进来。

第3章

“小姐!”胭脂跪下,颤着声禀道,“这竹篮子是在二门外邱嬷嬷的马车里发现的,里边装了一只无毛老鼠!”

竹篮子里发出“吱吱”的鼠叫声,让人听了头皮阵阵发麻。

“邱嬷嬷,”裴衍之是大理寺少卿,见多了诡谲的案子,只听这几句话就参透了七八分,声音里怒气外溢,“前几日那道士说了几句浑话,你竟是未卜先知,带着这东西进府?”

“不是奴婢!”老太婆拼命摇头,指着胭脂和崔义道,“是她们污蔑,少卿大人,是她们想栽赃奴婢!”

“栽赃?”裴衍之厌恶地掀开篮子上的黑巾,拿在手中只看了一眼,冷笑道,“你仔细看看,这黑巾颜色虽暗,用的却是宫里的棉丝锦!不是你从宫里带来,还会是谁?”

“郎君!”沈安宁手捂着心口,委屈诉道,“她们想用一只无毛老鼠换走我的儿子,更要污蔑我命硬克子,如此歹毒,其心当诛!”

前世自从她生下鼠妖的事不胫而走,上京城的人就把沈安宁当成妖孽避之不及,甚至有传言说是她们沈家的血脉不洁。

若非众叛亲离,她也不会把宋如真当成唯一的朋友,还想为她和自己的大哥镇北将军沈秉善做媒,让她有机会陷害大哥卖国通敌。

“啪!”宋如真冲进来,狠狠甩了那稳婆一个耳光,“姑母看在你给十一皇子和十公主接生时尚算尽心,才让你来服侍我姐姐,想不到你竟如此狼心狗肺!”

稳婆直接被打懵了,手捂着半边脸不敢说话,旁边的胖丫鬟则是伏在地上抖作一团,嘴里嘟囔着:“郡主饶命……”

“她一个仆妇没理由做这种缺德事,除非有人指使。”裴衍之抱着儿子在屋里踱步。

“姐姐放心,”宋如真走到沈安宁身边,一脸真诚,“这仆妇胆大包天,我定会查清楚,还你一个公道。”

沈安宁微阖双目,片刻后又睁开道:“不必查了。既然做下这事儿,想必是满口谎话的贱/人,不会老实招认,我实在没力气跟她们耗着,崔义,拖下去直接打死吧。”

宋如真听到“满口谎话的贱/人”时,脸上表情有一瞬尴尬,不知怎的,觉得沈安宁今日好似有些不同:“姐姐说的有理,这等刁妇,不如打死了解恨。”

“夫人!郡主饶命啊!”那稳婆和丫鬟拼命叫喊,还是被侍卫拖了出去。

“小姐,这篮子怎么办?”胭脂拎着竹篮子问。

“篮子留下做个物证,至于那老鼠……用火烧了吧。”沈安宁疲惫摆手,崔义和胭脂便依言而行。

那稳婆和丫鬟直接在产房外被施杖刑,惨叫声此起彼伏。

胭脂一手叉腰,一手指着满院仆婢:“你们都给我听好了,今后谁再敢吃里扒外,吃着裴家的饭,砸着裴家的锅,就跟这刁妇一样活活打死!”

满院的下人噤若寒蝉,尤其几个常往隔壁传递消息的小丫头子吓得双腿打颤。

等到一切尘埃落定,沈安宁才放心睡了一晚,夜里裴衍之亲自带裴冲冲,早晨才将他交给芙蕖和奶娘。

“你们都下去吧。”裴衍之遣走下人,就端着冒热气的粥碗坐到榻前,亲自服侍她用早膳。

“你不去官署?”沈安宁问。

“告假了,在家里陪你,”裴衍之轻轻搅着汤匙,语气里带着犹豫,“昨夜你为何不让审那仆妇?若是让大理寺审,多少能吐出点东西。”

“还不到时候。”沈安宁淡声道。

那两个刁妇背后是天时郡主和寿安宫,吐出来又能如何?凭她和裴衍之现在的实力,想要将太后绳之以法,无异于痴人说梦。

饭要一口一口吃,仇也要一点一点报,裴衍之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,现在还不宜让他知道太多,免得打草惊蛇。

“阿宁,你该不会还在猜忌我和林侍卫?”裴衍之英俊的眉眼微微泛红,喂她喝了一口肉粥道,“我和她不过是些公事往来……”

“我知道,”沈安宁抬手摸了一下男人好看的鬓角,勾起嘴角道,“我夫君丰神俊朗,喜欢他的人多了,可他心里只有我一人。”

“老夫老妻的,还说这种情话哄我,不过我喜欢听。”裴衍之低头搅着汤匙,脸红得能滴出血来,“昨夜我晚归,是太后召我进宫去了。”

他在外面是铁面无私的大理寺少卿,可在沈安宁面前却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,成亲这么多年,一点没变。

一说到太后,沈安宁眼中星光一暗:“太后寻你何事?”

“是关于天时郡主的儿子宋一恒,那孩子今年十二,太后想给他说一门好亲事,看上了定国公陈家唯一的嫡小姐,”裴衍之说道,“只是定国公家门第颇高,择婿须经国公爷层层考核,陈家嫡女的夫婿历来都是状元及第……”

“那又怎么了?”这事儿沈安宁记得清楚,当初裴衍之中了双科状元后,就被定国公府瞧上过,听说通过了国公爷极为苛刻的层层筛选,不过裴衍之后来相中了沈安宁,主动放弃了定国公府的嫡小姐。

“太后说,想让宋一恒拜入我名下,将来……引荐他入翰林院,如此,国公府的姻缘应该十拿九稳。”裴衍之名声在外,又极受圣上和太傅大人器重,不少人都想拜入他门下,只是他觉得自己太过年轻,一直都未收门生。

“她们想让你为宋一恒铺路?”沈安宁不自觉捏紧了手里的帕子。

那个宋一恒刚回上京时,根本连一句完整的官话都说不清楚,若不是宋如真用石珠夺了裴清城的气运供养他,他岂会有今天?

国公府的姻缘他也配肖想?!还想让裴衍之帮仇人的儿子铺路,真当他们眼瞎啊!

“我本来也是不情愿的,可太后这些年来帮了咱们不少,”裴衍之忽像是想起了什么,叹了口气道,“若是咱们的清城还好好的,别说是国公府的姻缘,就是陛下最宝贝的十公主,我都会为他求来。”

第4章

“清城六岁时出口成章,陛下还曾夸过他呢,”长子是沈安宁心头的痛,她拉着裴衍之的手道,“郎君,你等等清城好不好?若清城好了,你不要收那宋一恒为门生,若是清城没好,我便不再多言。”

裴衍之皱了皱眉:“阿宁,你这是怎么了?”

太医明明说过,清城的病这辈子都好不了,能不恶化已经是幸事,裴衍之想劝妻子接受现实,可又不想她伤心。

“就是想起我的清城了,”沈安宁拿帕子压了压眼角,“郎君,咱们把清城从云州接回来吧?”

“可你还在月子里,清城那孩子又整日尖声大叫,我怕他伤了你的心。”裴衍之劝说道,“太后在云州行宫安排了得力的太医,清城在那里比在上京妥帖。”

两人正在说话,就听见门外的丫鬟通传道:“老爷,夫人,天时郡主来了。”

沈安宁皱了皱眉,犹豫着没说话。她还在月子中,要真的想避开那人不见也不是不行。

裴衍之见她愁眉紧锁,笑着说道:“昨天你生冲儿,郡主在这里忙活到大半夜才走,我看她对你倒是比我这个夫君还好。”

“是么?”沈安宁脸上现出一个勉强的笑,朝门外道,“请她进来吧。”

她死的那段时间,一直眼睁睁看着地上发生的一切,隐约还听天道说起宋如真手里有一串石珠,是她当年从北凉国国师手中得来的。

那石珠有神通,能夺人气运,只要那串石珠还在,就还不到跟宋如真撕破脸的时候,而且,沈安宁也想看看那上辈子害得她家破人亡的石珠到底是何方神圣。

“郡主。”宋如真一进来,裴衍之就端着碗站起来行礼,往旁边让了半步。

他今日未穿官服,只穿了件半旧不新的灰色直裰,面容还有些疲惫,可翩翩风度遮掩不住,哪怕只是一个寻常动作,已经让宋如真惊艳。

“裴少卿也在,今日未去官署?”宋如真朝他莞尔一笑。

“今日告假了。”

“应该的,姐姐为你受分娩之苦,你应该多陪陪她,”宋如真心中泛着酸水,面上却还带着温婉的笑,朝沈安宁道,“姐姐,昨夜你难产,我担心得不行,今日特地请了陈太医来为你把个平安脉。”

“陈太医?”沈安宁看了眼窗外,心里又是一疼。

这个陈太医名叫陈良,老头儿医术高超又慈眉善目,尤擅妇人和孩子的病症,有个名号叫“医仙”,上京城的人要请他看个诊,没有千两银子下不来。

在太后和宋如真的引荐下,裴家长子裴清城和二女儿裴小溪的病一直都是由陈太医负责,且他也只是收点药钱,不收诊费。

上辈子沈安宁因为此事还对太后感恩戴德,后来才知这老头哪里是医仙?简直是恶鬼!

他一直在两个孩子的药中做手脚,尤其是女儿裴小溪,这些年来被他灌了各种诡异的草药,就是为了将裴小溪养成药人,供宋如真的女儿宋一梦取血!

“正是医仙,”宋如真勾唇一笑,“姐姐,我请他进来吧?”

“我知道你是好心,”沈安宁快速拉住宋如真的手,惋惜说道,“不过前几日我去奉天寺拜佛,回来后佛祖就托梦给我,说我今年要想保平安,这两个月不宜见外男,也不宜用药。你帮我谢过医仙,害他白跑一趟了。”

上辈子她生完裴冲冲后,一直觉得精神恍惚,后来更是陷入疯魔,那时候,宋如真就一碗一碗地端药给她喝,那些药的名字好听,其实都是噬魂毒药。

这一世,沈安宁很干脆地推掉了宋如真的“好意”。

“佛祖托梦?”宋如真气得咬牙,面上又不能表现出来,“既然是佛祖说的,那就罢了。只是姐姐千万要好生保养,莫要落下什么月子病才好。”

沈安宁抬眉看了她一眼,轻轻笑道:“知道了。”

宋如真一向对外宣称她是佛祖的忠实信徒,平日里慈悲为怀,经常做善事放生小鱼小虾,还说她的两个孩子突然好转,都是得了奉天寺的菩萨保佑。

既然奉天寺灵验,那沈安宁说佛祖托梦给她,总不能质疑吧?

「宿主任务失败!石珠没能夺取沈氏气运,宿主将受水罚!」

沈安宁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尖细的声音,有点像昨天听到的鼠叫。

这是什么声音?沈安宁鸡皮疙瘩都起来了,顺着声音看去,发现竟然是从宋如真手腕上传来的,是那个石珠手串!

此刻她终于明白,原来石珠夺取气运也不是随心所欲,而是要宋如真完成些某些任务才行,这样就好,沈安宁顿时安心,她之前还担心那石珠是个什么神,那就难对付了,如今看来只是个邪祟,邪不压正,她总能找到破解之法。

此时同样的声音也在宋如真的耳边炸开,她吓得面如土色。她不要受惩罚!

宋如真很快便重整旗鼓,脸上又浮现出小白花的微笑:“对了,姐姐,下个月十五是太子的生辰,皇后娘娘说她想在宫里办个生辰宴,想让你带着小溪进宫给她瞧瞧。”

“进宫?”沈安宁一听说进宫就火大,手在被褥里握成拳。

上辈子太后就很喜欢邀请她们母女俩进宫,而且每次都会找理由把她们母女分开一段时间,沈安宁死后才知道真相,原来那老妖婆派人偷偷抽裴小溪的血!

裴小溪才六岁,每次被抽完血之后都面白如纸,像去了半条命,宋如真每次都骗她说裴小溪是久未出府,所以吓着了,还说沈安宁应该多带她进宫走动走动,毕竟那孩子是未来的太子妃。

不错,裴小溪和那个荒唐愚蠢的太子有婚约。

“是啊,下个月你也出了月子了,不能老闷在家里,”宋如真拉着她的手坐在榻沿,关心地看着她,满脸写着“我是为你好”,“还有溪儿,这孩子从小就身子弱,姑母和皇后娘娘都很担心她呢。”

沈安宁心里恨极了:什么“从小”?我女儿一岁时好得很,都学会走路了,是你害她变成这样!

第5章

裴衍之见沈安宁面色不太好看,以为她是羞于带瘫痪的女儿出门,走过来安慰她:“你不想去就不去,我帮你推掉。”

“衍之,”宋如真轻抚手上的黑色手串,柔声道,“我也心疼姐姐,可外边那些传言实在难听,若是不去,皇后娘娘只怕会不满。”

哼,皇太子的姻缘是她女儿宋一梦的,宋如真早就安排好了,裴小溪会在皇太子的生辰宴上当众大小便失禁,惹人耻笑,丢尽沈安宁的颜面。

“郡主说得对,皇太子是溪儿未来的夫君,他过生辰,溪儿应该去的,”沈安宁抬起头,微微一笑,“我这么一直闷在家里也不是办法,为了溪儿也要多进宫去走动走动。”

裴小溪这门亲事,是她一岁时,圣上做主定下的,那时裴衍之是后起之秀,沈家又是烈火烹油,沈安宁的姑母沈云珊刚被封为云妃。

可谁也想不到,仅仅五年之后,一切都变了。

云妃入宫多年小产一次,再无所出,早已遭了圣上厌弃,裴小溪瘫痪又成了哑巴……

宫里宫外都有传言,说是沈家的血脉有问题,所以沈安宁的两个孩子才会傻的傻、病的病,曾经很喜欢裴小溪的盛平帝也犹豫了,太子怎能娶一个血脉不洁的太子妃?将来嫡子若也是个瘫子怎么办?

宋如真满意了,今天总算是没白来,笑道:“姐姐也不用太过担心,溪儿那孩子虽说身子不好,将来只要让太子多纳几个妾替她生养也就是了。”

裴衍之无奈叹了口气:“也只有如此。”

裴小溪现在的样子,圣上是可怜裴家才没提退婚的事,将来就算这门亲事成了,只怕也是有名无实,堂堂皇太子怎能守着个残废一辈子?

沈安宁却是淡淡瞥了一眼宋如真,藏下眼底的厌恶。

上一世皇太子的生辰宴上,宋如真的女儿宋一梦大出风头,皇后娘娘当场下了懿旨:将宋一梦赐给太子为侧妃。

按照本来命数,皇太子会在大婚之夜同时迎娶裴小溪和宋一梦,之后太子宠妾灭妻,一直纵容宋一梦虐待裴小溪。

上辈子沈安宁死后,亲眼看见女儿被太子和宋一梦这对男女豢养了十年取血,后来宋如真登基,宋一梦还被封为皇太女,风光无两,裴小溪则被折磨得毫无人样,最后血尽人亡。

“天道难测,将来的事不用想,走一步算一步吧。”沈安宁打了个哈欠。

这辈子,她绝不会让女儿再落到那对儿狗男女手里。

沈安宁暗暗下定决心,要为女儿退亲,不过不是皇后提,而是她来提!

“姐姐说的是,天道不可违。”宋如真掩口一笑。

沈安宁果然还和从前一样憨傻。天道?天道当然是站在我这边的,我可是要登基当女皇的女主!你们这些配角连天道是什么都没见过吧?

沈安宁朝裴衍之招了招手,娇声道:“郎君,我想睡了,你陪我好不好?”

“好。”裴衍之的脸“唰”的红了,上前握住沈安宁的手,侧首说道,“郡主,阿宁她尚在月子中,需要多休息。”

言下之意便是送客。

宋如真愣怔住,望着裴衍之和沈安宁二人紧握的双手,有些不自在,旋即嘴角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:“瞧我,打扰姐姐这么久,是该回去了。”

那个老鼠叫般的声音又嗷嗷响了起来:「夺取气运失败,宿主将受雷罚!」

宋如真心里斥了句“闭嘴”,死死捏着手上的手串,直到指节都变白了。她被沈安宁塞了一把狗粮已经很烦躁,真想把那嗷嗷乱叫的家伙掐死。

沈安宁则是安心地靠在裴衍之怀中,似是什么都没听到。

她确定方才那声音只有自己和宋如真听见了,裴衍之一无所知,或许男人就是比较迟钝吧!

待宋如真离开之后,沈安宁环在裴衍之腰上的手一松,望着门口晃动的帘子,眼眸也随之一沉。

“阿宁,”裴衍之不明所以,仍旧宠溺地揉着她的头发,又羞又喜,“从前在郡主面前你从不主动与我亲近,我拉一下你的手,你还要躲开,今日怎么……主动亲近我?”

“因为我想明白了啊,”沈安宁倏然笑道,“凡事遵从己心,没必要在乎别人怎么想。”

当初她怜宋如真是个寡妇,怕她触景伤情,从不在她面前与裴衍之表现亲昵,可没想到,人家竟是早早就瞧上了她的夫君。

这辈子沈安宁决定了,与其委屈自己,不如创死别人。

宋如真既然喜欢裴衍之,她就偏在她面前秀恩爱给她看,让她气到吐血最好,反正她的气血也全都是从别人身上抢来的。

昨晚确实累过头了,两人躺下又睡了个回笼觉,到中午,芙蕖抱着裴冲冲进来给夫妻俩请安。

“冲儿长得真像清城小时候,”裴衍之摸着儿子的小脚,回想起长子,心情又低落下来,“希望他这辈子比清城顺一些。”

小家伙吃饱了奶,使劲蹬了一脚,嘴里“叽里呱啦”说了一通,又把手指放进嘴里吸。

顺!当然顺!他重生回来就是享福的!

跟在亲娘身边真是太好了啊!

上辈子他被那个稳婆偷拐去了齐国公府,给那个变态贺执文的儿子当小厮,别说吃奶了,从小就是吃别人吃剩的残羹冷炙,长大后还被嫌弃长了张乌鸦嘴,动不动就挨一顿毒打。

嘤嘤嘤……他一张佛祖开了光的嘴竟然被当成乌鸦嘴!

一想到上辈子所受的非人待遇,裴冲冲就哇哇大哭,手指苍天:你有没有长眼睛?

“他在说什么呢?”裴衍之笑问。

“不知道。”沈安宁也没在意,她在想事情。

“他还不乐意我摸他脚呢,敢踢我!”裴衍之很喜欢逗儿子,捉住儿子的脚爱不释手。

裴冲冲脚踢他爹,胖手指着窗户外面又是一阵“叽里咕噜”。

这回沈安宁好像隐隐听到“水”和“雷”两个字,联想起方才那石珠说的“水罚”和“雷罚”,不禁陷入沉思。

稀奇古怪的,到底是些什么东西?

第6章

“小姐!”胭脂匆匆掀帘进来,连行礼都顾不上,就兴冲冲道,“天时郡主摔了!”

胭脂是三个丫鬟里最聪明的,自从昨夜沈安宁跟她说过小心天时郡主之后,她就明白了,郡主不是好人。

沈安宁正半躺半坐靠在软枕上,裴衍之坐在旁边的小凳上逗娃,二人闻言同时愣住。

“什么叫摔了?”沈安宁问。

“她去寿安宫的路上,天降大雨,经过上吉桥的时候,一道雷劈下来惊了驾车的马,马车就翻进了河里。”胭脂拼命咬唇才忍住笑。

“死了?”沈安宁微微挑眉。

胭脂眼里都是兴奋的小火苗:“没死,不过听说郡主被捞上来的时候满头污泥,口里还吃了几口牛粪,趴在栏杆上吐了好久呢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沈安宁拿团扇轻轻拍着儿子的背。

那条河旁边都是农田,河水又浅,天热的时候牛最喜欢去小河里洗澡,河里的污泥多是牛粪堆积而成,掉进那条河里,宋如真的狼狈样儿可想而知。

裴冲冲被亲娘拍得舒服极了,睡梦中都在咬着手指笑。

劈的好!就该劈死那妖女才好呢!

裴衍之想到宋如真是沈安宁的好友,不好意思笑,只感叹了句:“可真是飞来横祸。”

沈安宁见儿子睡熟了,就让芙蕖抱他去自己房里睡觉,自己则拉着裴衍之说悄悄话。

“真要接清城回来?”裴衍之皱了皱眉,“阿宁,我知道你思念清城,可陈太医不是说了么?他的病……多半是治不好的,不如让他在云州享清福,咱们好好培养冲儿就是了。”

沈安宁摇头:“云州行宫是皇室行宫,清城怎么好一直住在里边?别人要说闲话的。”

她可怜的长子哪是在享什么清福?太后安排的人没几个得力的,还有些太监最是心思歹毒,喜欢做贱/人。

“可我怕你现在忙着照顾冲儿,无暇顾及清城的病。”裴衍之说道。

“我都想好了,让二弟亲自去云州接清城回来,再从沈家拨几个得力的人过来。”沈安宁拉了拉他的手,小心看着裴衍之的眼睛,“只是清城毕竟是裴家长子,此事还需你同意。”

裴家在上京根基浅薄,下人多是新买来的,得力的没有几个,而沈家却是上京百年世家,许多仆婢和小厮世代在沈家为奴,知根知底,放心不少。

只是沈家的门第本来就比裴家高,她还让娘家的下人过来,就怕裴衍之多想。

“阿宁只需知道,咱们夫妻一体,你做什么我都支持。”裴衍之揉了揉她的头发,“你不必顾及我,也不必理外边的闲话。”

沈安宁感动笑道:“好,那我这就给二弟写信,让他亲自去接清城。”

“阿宁,我怎么感觉自从冲儿出生,你好像有些不一样了?”裴衍之眯眸打量她,“你和天时郡主是不是闹了别扭?”

沈安宁一愣。

若是连裴衍之都看出来她不喜欢宋如真,可就糟糕了啊。石珠手串不除,就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,宋如真可千万别察觉出什么来。

“没什么事,”她轻轻说道,“不过她总在我面前说你和林佳秀的事,我听着不喜。”

她没有将自己重生的事情告诉裴衍之,是怕他沉不住气,太早让宋如真察觉到异常,到时狗急跳墙,反而坏事。

“原来你之前对我冷淡,是因为她在你面前搬弄是非,那的确可恨!”裴衍之闻言,脸上也现出嫌恶之情,“想不到郡主平日里看着挺正派的一个人,却也是个长舌妇,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也在你面前乱嚼舌根,害阿宁差点误会了我!”

“正派……”沈安宁摇头苦笑。

~~掌灯时分,寿安宫。

大殿之中灯火煌煌,宋太后遣走了下人,只留下一个贴身老嬷嬷在旁边伺候。

“你看看你,去哪里弄得这满身狼狈?”太后望着宋如真满头乱糟糟的头发,嗅到一股牛粪味,连忙拿帕子捂上口鼻,“不回去洗一洗,还跑来宫里干什么?”

“姑母!”宋如真跑上前两步,知道自己身上有臭味,又顿住脚步,委屈道,“我还不是为了您能喝上那药人的心头血在忙活?谁知这么倒霉,马车翻进河里去了!”

一听说能喝上那个裴小溪的心头血,太后立马来了精神,阴邪一笑:“到底怎么样?她同意把那丫头带进宫了?”

人一旦上了年纪,就容易犯各种病呢,她最近犯了腰腿疼,那帮没用的太医除了开止疼药什么都不会,根本不能根治。

还是听宋如真说裴小溪是百世难得一遇的天才,她的血能治百病,太后这才感觉看到了希望。

“当然了!”宋如真掩口一笑,“皇太子的生辰宴啊,那可是她女儿未来的夫君,又是皇后娘娘邀请,沈安宁怎么能不来贺一句喜?”

“倒也是,”太后半躺在软榻上,让老嬷嬷拿着老头乐挠着后背,“沈安宁她现在最怕的应该就是皇后退了这门亲事,上赶着要把那个残废嫁进皇家呢。”

“哼!就让她女儿当这个傀儡太子妃又有何用?只要我的小梦抓住太子的心,将来养着那个药人也不过就是当个消遣玩意儿,”宋如真冷哼一声,又朝太后娇声恳求,“姑母,裴衍之的事您可得帮帮我!”

“猴急什么?”太后拍掉老嬷嬷手里的老头乐,后仰身子调整了一下坐姿,“怎么,府里那几个面首还不够你玩的?”

“不够!”宋如真恨得咬牙切齿,“我就要裴衍之!沈安宁真是贱,今日竟然当着我的面和裴衍之卿卿我我!我定要将她千刀万剐!”

“不过是个男人,你若真想要他,让陈太医给你一剂软筋散,加到那个裴衍之的茶水里不就行了?”太后笑。

“不!我要他厌了沈安宁,心甘情愿臣服于我,”宋如真嗔怒地嘟起嘴,“再说男人吃了软筋散,还有什么好玩的?”

她保养得宜,可毕竟不是十几岁的少女了,嘴一嘟,说不出的别扭。

老嬷嬷端了个小香炉过来,宋太后手扇着炉中香:“那个贺执文呢?”

如侵必删

#夏日生活打卡季#​

更新于:3小时前
评论问答